蔡家堡村口，那棵老榕树下的“乞丐寮”往事

山海之声VIP

2023-02-11 15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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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家堡村口，那棵老榕树下的“乞丐寮”往事

蔡汉以

2023-02-11

蔡家堡村口与省道相接。在村口的右边---往平和县城方向是山格镇土寨村；在村口的左边---往漳州市方向是山格镇平寨村。蔡家堡村口那棵老榕树，距村口约20米，在土寨村境内，即“科技大楼”科龙小区的后面。
这棵老榕树，现在有“身份证”了，即有关部门在树头上挂起牌子，使老榕树得以有效地保护。
上世纪70年代，在老榕树旁边有一间草棚屋，闽南人俗称“草寮仔”。这间草寮仔，堆放着农活耕作需用的有机肥料，如草木灰、土杂肥、牛粪等等。现在这间草寮仔已经不存在了，旧址上种上竹子……
记得是1974年，当时山格中学组织初中部学生，到山格公社平寨水库附近的山上课外实习。实习内容有气象站观测点，水果树嫁接与栽培，水库修建大坝选址等等。因路途较远，老师建议学生家中有自行车的尽量骑车；无车的同学与有车的同学，自由搭配骑车。可我比较为难！不仅家中无自行车，而且本人又不会骑车（后来近60岁时，才学会骑车，这是后话！）幸好平寨村有一位同学叫林庆龙，他主动地提出来要载我，我们约好了时间。
那天早上，我从蔡家堡家中（家在城堡的南门）走路到村口等候自行车。从蔡家堡南大门到村囗，路程约1600米。那天，母亲很早为我做好饭团，以备山上中午吃。家境好的人，有的带了罐头等。我与林庆龙同学约定，上午7点半前在村口等候他，但考虑人家是来帮忙的，自己应提前才对。于是，上午6点左右我就从家中出发，到达村口时间很足够。可在我等待自行车的时候，天公不作美，下起倾盆大雨。无奈之下，我走进老榕树旁边的这间草寮仔避雨！
来到草寮仔，我发现有几位熟悉的面孔。他们是乞丐，即讨饭的人。这几亇月，他们因为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，就到蔡家堡村庄的农户，挨家挨户地讨饭吃，那时只讨吃不讨米或钱。因他们三餐必来讨吃，几个月了，我认出他们来。
于是，我主动与他们打招呼，得知他们是安徽凤阳人，其中有一位言谈举止似乎是有“一官半职”的样子。当即，他在给其他讨饭人，交代早餐行走路线的事。我在他们睡觉的草席上看到：有扑克牌，有二胡，有竹快板，有大小不一的碗等。
在与那位似乎有“一官半职”的人聊谈中得知，他们当地有一亇习俗，每人一生中，至少要到外地经历一次讨饭的生涯。说这是传统习俗，还说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有关系……这位交代早餐讨饭路线的人，是他们讨饭村民中某生产队的队长。
这间草寮仔，是他们一批一批讨饭人的落脚地方。其实他们并非是因穷因残因病……而出外讨饭。他们身体健康，谈吐不俗，只是传统习俗要求这样做而已。他们装扮成乞丐，讨饭时，弹唱天仙配的曲调，还有说快板等。
雨，渐渐停下来了，我走出草寮仔，来到村口等候自行车。当我回头看时，刚才与我聊谈的几位乞丐，也从草寮仔走出，并会意微笑着与我挥手……
这“乞丐寮”的往事，至今已过去50年了。但是安徽凤阳人，为什么会有“散入江南各地乞食”的习俗呢？当时我不知道。后来，我参加工作，听安徽凤阳人说---
他们凤阳有三样不寻常，一个是出了朱元璋皇帝；二是出外乞食习俗；三是凤阳花鼓。而出外乞食习俗与朱元璋有关系。朱元璋于公元1667年消灭张士诚政权，当时张的都城在苏州。朱元璋效仿历史上刘邦“强本弱末”的做法，大规模迁移苏州富户去凤阳，以填实帝国中都。
先后总共两次大规模的移民，有数十万苏州富户被迫背井离乡，来到凤阳。这些移居凤阳的苏州人，失去了原有的土地，还不允许他们私自返乡。于是这些人，为了能到家扫墓探亲，便伪装成乞丐，以逃荒为名，男女老幼，成群结队，散入江南各地乞食……久而久之竟成为一种风俗！
这是几百年前的事。现在这风俗已没有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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